沈秋凡

爱发电:别西卜【破门而入者可以试试白嫖】
目前是冤种古龙女,往事不堪回首,同圈别搜,留条底裤。

『古风』一纸昏书

1.

        深秋之后,便是彻骨的寒冬。

  

  庭院中,李亦玉拥着白狐裘,坐在石凳上。旁的石桌上是一本满是朱墨批红的书卷,和飘落的红叶。靠着石桌,斜搁着一张棋盘和玉石棋子。

  

  “皇上,天凉了,什么不回寝宫?”余问枫揉了揉有些红的鼻子,给李亦玉脚边生了个暖炉。

  

  李亦玉摇头。

  

  “朕还不想回去。对了,怎么没穿上月让司衣坊做好的氅?”

  

  余问枫搓搓手,指尖也红红的。他摇摇头说:“皇上赐的,怕穿坏了,怪舍不得的。”

  

  李亦玉笑了,一时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。

  

  “衣裳坏了能再做,人冻坏了,谁来伺候朕?”

  

  “哎呀!”余问枫惊觉,打了自己一巴掌,“是奴婢该死。”

  

  “先回去歇着吧,朕一会儿还要见一个人,谈完了再回去。”李亦玉摆手,让他回去,莫要再冻到了。

  

  

  待余问枫走了有一会儿后,李亦玉轻咳几声。

  

      “既然敢来,为何不敢出来?”

  

      一个高瘦的绿衣人从一旁的假山竹林后走出。这人也倒怪。明明是个二三十岁的书生,却有了几缕白发,像是四十多岁的夫子,眼睛里透出的又像是五十多岁的沉稳老练。

  

      “草民尹青寒,见过陛下。”绿衣人走到近前拜伏,声音倒是清洌。

  

      李亦玉笑了,问道:“为何而来?”

  

      “回陛下,草民大胆,皆因知陛下初登帝位,有些事未曾准备得当。陛下年轻,与辅政大臣意见不易统一。此时此刻陛下正缺谋士亲信,所以草民才敢来毛遂自荐。”尹青寒说的句句在理,李亦玉是真不想把权放给左右丞相。

  

  “说的好。朕也确实需要谋士。但你有什么资本让朕任用你?”李亦玉轻揉眉心。

  

  有才学的书生并不缺,有胆识来见他的确实不多。但光有胆识肯定是不够的。

  

  “家师本为山中隐士,传授处世为人、治世理政之道,吾与两个师弟皆不甘于在山中终老,一同下山。此次下山,实是为了事明主,听闻新君登基,想来碰碰运气。”

  

  “你的老师……”

    

  尹青寒似是迟疑了片刻。

  

  “家师肖之安。”

  

  肖之安。

  

  元帝时的右丞相,后辞官隐居。七年后,国师借同窗之情,让他出山,智退飒疆敌军。他的大弟子在宣帝时铲除了有心叛国的摄政王鹿岿及全部党羽。这个名字并不为人所知,当时所有有关他的文案都被抹去。这是他皇祖母告诉他的,自此他在没听过这个名字。

  

  “肖之安?”李亦玉站起身来。

  

  “正是家师。”

  

  李亦玉伸手搀起了他,青布衣袖下的手臂出奇的瘦削,却在这隆冬腊月里不见发抖。这青衫傲骨的书生,竟比他高大半个头。

  

  “这样吧,你既愿入世,必有所求。”说没有顾虑是假,但想用这个书生是真,左右权衡,不如留下观察一些日子再下定论,“说说吧,你求什么?”

  

  “求个立身安命之所以养家人,”尹青寒说得恳切,“求个明主以安天下,求个身后名以慰平生。”

  

  “好,不似那些老匹夫虚伪。”李亦玉拂去飘落在桌上的红叶,那叶似是不甘心般在空中打了几个旋,“你觉得侍中一职,领常明阁要务,这样的职务可配得起你?”

  

  “谢皇上。”尹青寒跪谢。

  

  常明阁,太傅曾经的官署,这个职务已经停了很久了,如今重新启用……只望不要让他失望。

  

  他把搁在一旁的棋盘放在桌上,又向尹青寒招招手,“陪朕下盘棋。”

  

  两局过去,李亦玉突然停了手,好像在等些什么。没过多久,就看见余问枫跌跌冲冲地走了出来。

  

  李亦玉让余问枫领尹青寒去司衣坊做冬衣。

  

  “可别让人说朕苛待下士。”李亦玉看着尹青寒单薄的青衣皱了皱眉头。

  

  余问枫笑道:“我办事,皇上还不放心?”推了尹青寒去到司衣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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